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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一段“无线电”情结

作者:河边草 日期:2007-08-05 人气:1699 来源:广播论坛 添加:5BCL.com 
   中煤研究所刚搬进镇江东郊潘家湾的那段时期,厂房虽然很宽敞,可生产生活上却困难重重,周边都是尚未开垦的原始林地,远离都市的现代生活。这里一没有照明电灯、二没有通信线路、三没有自来水吃……夜幕降临后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天上点点繁星和草丛里的昆虫吱吱叫声陪伴着我们。太阳落山后还有很长一段余晖时间,等室内完全黑下来后就得点起蜡烛。蚊子不管你欢不欢迎,总是一天不漏地准时来到你身边,为了逃避叮咬早早就得爬进蚊帐,那场景很像时光回到远古刀耕火种的时代。


  在文明世界里爬过来的人,无论如何忍受不了蛮荒时期原始生活的煎熬,时隔不久,邵玉坤买来些电线和水泥杆子,在新生村变电房拉一个临时线路,总算结束了燃点蜡烛的生活。当时华东电网电力非常紧张,潘家湾的电源属于“农电”,在供电对象里是级别最低的,电网超负荷第一个先拉掉农电,这里经常停电已是家常便饭了。计算机前的人忙了一上午,还没布完的PCB电路板文件,在突然的一次停电就断送了全部劳动成果,常常使人怒发冲冠,却没有地方发泄。为了生产科研不受影响,还得再买一套柴油发电机做补充电源。


  电力紧缺时期,各工厂的配电房都装有二套设备,总电闸用一个大功率转换刀闸切换,柴油机启动时要用有力气的小伙子拼命的摇那根摇柄,不光是用力摇,还要会使巧劲才能启动成功,研究所里能摇好发电机的人没有几个。能启动发电机是一种力量的象征,在姑娘面前小伙子们当然喜欢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了。每当交流电源停电,大家纷纷抢着跑去配电房,娴熟地搬动刀闸,然后奋力摇转发电机……那些日子里车间生产常常伴随着隆隆的发电机声响工作。


  李超出差在外面的时间长,难得能有机会与大家在一起调试生产设备。工厂的面貌每天都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,由于李超长期在外,对家里的工装设备情况不很清楚,特别搞不懂配电房里复杂的刀闸关系。一天恰好遇到停电结束,配电房的交流电恢复供电指示灯亮了起来,李超也抢先跑到了柴油机房,先熄灭了柴油发电机,回头推上了交流电闸。


    说来奇怪,明明交流电已经来了,电闸也送上了,工作台上的电表指示还是没电,推上的电闸火花四溅不可能没有电呀?在大家还没想明白时,就听到室外一声沉闷的朴呲——,配电房里冒出来一团白烟,一股浓烈的糊焦味散布在院子里。原来李超把交流电送进了发电机,电工们管那个现象叫“倒送电”,就是把交流电送进了发电机定子线圈里。一台崭新的发电机就这样拜拜了。


  这场事故当然不能全算李超的过错,严格说是设计者贾老板当初的疏忽,没有加装反向送电闭锁控制,正所谓:智者千虑必有一失,让高级的电子工程师李超犯个低级错误。你不用问会有什么后果,发电机线圈被烧焦,从骨架上脱落下来了……


    没有水的日子最难过了,一日三餐要到老乡那里打井水回来烧饭,那眼井很浅,水的味道带有土腥味很难喝就不用说了,更困难的是那个井每天出不了多少水,我们总不能每天都把老乡的井给淘干了呀。夏日里没有水洗澡浑身撒发出难闻的酸嗖味,只好在天黑后用湿毛巾擦洗一下身子了事。后来经朋友介绍,花了5000元雇来一伙浙江的“专业打井队”,在院子里打了一口土井。


  说他们是专业打井队,其实就是敢玩命的哥俩,家传的以打井为主业。土法打井的工作可是太危险了,一个简易的三角支架、一个滑轮外加一个箩筐就开工了,30米深的井要干一个多月,站在上面向下望去眼睛发晕,井里面的人象一只小蚂蚁,箩筐要是万一没拴紧,下面的人肯定会象气缸里压缩的气体一样被压扁。


  那口井越挖越深,越挖越艰难,工作量不是与井深成正比的,开始的时候每天能前进几米,六米之下就有水冒出来,要不停的向外淘水,箩筐换成了铁桶,每天前进不到二米了。堆在井边的泥土还要不停地移到远处,否则下雨后危险会进一步加大。我每天都要趴在井边观察几次,盼望早日能完工。


  随着井深向下推进,井壁涌出的水哗哗地向井中喷涌,那井壁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,从下面提上来的全是井壁垮塌下来的泥浆,庆幸的是这里的泥土非常坚硬,保障了施工期没有意外发生。到后来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,每天晚上停工以后井水就会自动漫上来,到白天开工前要先把水淘净才能继续向下挖,一天只能挖上二三十公分,不到半米深了,天气变得炎热沉闷,预示着梅雨季节马上就要来临。


  当那口井打到25米深时不敢继续向下挖了,一种怜悯的心情让我主动发出停工命令,用红砖迅速砌好了井壁,装上潜水泵和水管。虽然事先已经与打井队签订了安全责任自负的协议书,打井合同明确约定是30米深,人们都清楚井挖地越深,水的品质和涌出量就越高。如果坚持打倒30米是合理的要求,再继续挖下去会严重威胁施工人的安全,不管是谁的生命都是宝贵的,我在地质队工作过最清楚了,一旦井壁坍塌立刻就会把下面的人活埋,还是以安全为第一呀。


  打井的二个兄弟被感动的差点跪下,还是你们东北人好,爽气,有人情味。有了这口井大家方便多了,在房顶上加装了一个水泥浇筑的水塔,简易的自来水引到了每一家。
每天黄余风早晨起床准时开水泵,将水塔注满,可他常常忘记关泵,让宝贵的水资源沿着溢流管白白流淌。性格使然,总是不能满足已经取得的成绩,还要再改进一次那个供水装置。于是又找来器材,专门制做出一个桥式水位传感器,用磁力开关控制水泵启停,当水位下降到一半后水泵自动开启,实现了“全自动”自来水系统。那个钢筋水泥的水塔能容纳2吨多水,足以维持大家日常生活用水了。这口井一直用到潘家湾地区安装上真正的自来水为止。


  研究所南面二百米处有一块洼地,那是镇江砖厂取土开挖后留下的,汝山这里的土质相当致密,坚硬不透水,挖出的洼地呈四方形,深度足有3米多且四壁光滑干净。一场暴雨下过后,方形的土坑里面积满了清澈的雨水,赫然间变成了一座天然的游泳池,大家见了那个高兴啊,扑通通跳进去玩个痛快。最高兴莫过于几个孩子了,国柱、赵春霞、李超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,一见到水就疯了。


  人们都有亲水的本性,科学家说:动物原本起源于水中,胎中婴儿就是在洋水中成长九个月才来到“旱地”的。那个泳池太具有吸引力了,慢慢的大人也加入到戏水的行列里。孙成生找来分站的泡沫包装盒塞进上衣里,绑紧在身上做为简易的救生衣,不会游泳的人也能下来玩上一通。大家一边玩一边清理水中的杂物,还找来木板、转头砌成台阶和围堰,经过一番建设,这个水塘真的成了一个不错的泳池了。艰苦的环境能激发人们的创造性,苦中有乐,其乐无穷。


  办企业离不开电话,在远离都市的地方再没有电话,就等于与世隔绝。当年的通信行业被电信局牢牢地垄断着,电话哪里是可以随便安装的?别说汝山这偏远的地方,就在市区安装一部电话要先填写申请,电信局实地考察后决定能否批准,批准后再缴纳费用3500元勘查费,然后是漫长的等待期,少则3-5个月,长则一年以上。记得1990年在海口安装一部电话的初装费是5000元,等待施工期半年之多,当年的5000元比现在的5万元还要值钱,电话成了高档的奢侈品,珍贵且高昂。


    自从在汝山建房的那天起,就已经到电信局登记了电话申请,由于汝山这里没有通信干线,被电信局告知:若干年内不好安装电话……九十年代已经跨进了信息时代,监控系统联系着千家万户,企业岂能与世隔绝啊?好在当年在花山湾已经装有一部电话,用户也都熟悉了那个86022号码,不能总用人盯在那里呀,生产科研的骨干全在汝山这边上班,白天无法及时解答用户的技术咨询,销售经营更是别扭极了。


  从花山湾到汝山估计有十公里的距离,直线距离也就8-9公里,中间隔着一个不太高的京砚山,还有许多高大的楼群。每天上班骑在自行车上都在思考怎样解决通信问题。江苏无线移动通信当时还没有建网,就算建网了那个通话费也承受不了。要么自己动手架设一条线路,把花山湾的电话引过来?实地考察后不行,就算能买得起十公里电线,没有连续的线杆可利用,还有许多不好跨越的障碍。假如能拉一条专线过来,经十公里的衰减不知道能不能保证线路通话要求。


  搞无线通信是我的老本行,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个有线驳接无线再转回有线的方案?把花山湾的那部电话用无线信号传输到汝山来……(花山湾是我们原始创业的发源地,在闹市区一套带院子的三房一厅的民居)我很久不接触新东西了,对现在的有线双音信令不是很熟悉,当前的超高频无线器件也有些生疏,需求和兴趣再一次点燃了我的创造冲动,对!就搞一套无线中继电话。


  动手制造新东西具有一种挑战心里,还是那个老毛病,兴趣的火焰一旦点燃就无法扑灭了。站在汝上房子顶上向西边市区方向望去,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带,虽然远处有个京砚山遮挡着视线,但山的中间有个像马鞍子的V字型山口,山口下面长着郁郁葱葱的竹林,透过这个开口能隐约看到市区楼房。依照我的通信兵经验,超短波传播特性近似光线特性,只要两处能对视,就可以建立可靠通信。在花山湾与汝山两地分别架设一个高架天线,超短波信号肯定能够畅通无阻。


  有了思路就开始了电路设计,趴在桌子上画了好多张电路图,变容管参数调频……,超高频功率模块放大……,超外差高中频二次变频接受……,锁相环鉴频检波……,双音频编码解调……。经过反复盘算和比对,始终没有一套理想的方案。如果重新研究出一套无线中继转发器,恐怕没有一两年的时间完不成,再说那个造价也吃不消,就算研制出来了只能自己用,没有商品市场,经济上不划算。玩企业时间长了,什么事情首先学会了盘算经济帐。


  在百无聊赖的时候,猛然间想起在海南创业时候买过一种远程无绳电话,如果简单加以改造是最经济便捷之路。记得当时买过二台这种二哥大,早就没人要了,因该还在海南安仪厂丢弃的废品箱子里。恰好那时孩子升高中,我在暑假期间有机会回到了海口。


    下飞机后二话不说就翻腾了起来,搜索堆放海南安义厂废弃物的箱子。爱人迟景明不停的追问:看你,下飞机就折腾,找什么呀?对一个外行人说出那产品的名字根本没用,她无法知道我在找什么。看来人们在交流时,肢体语言是不可或缺的手段,我用手尽可能形象地比划出那个东西的样子:黑色方方的铁盒子,另外还有一个像砖头一样的黑东西,上面带拉杆天线……还是老婆记性好,在天棚里把那积满灰尘的家伙掏了出来,天哪!我差点乐晕过去,那个设备保存完好只是电池不行了。


  这两套二哥大是海南无线移动电话还没有建网时买的,当时只是为了满足哥四个拥有大哥大的虚荣心里,东西一买到手潇洒不起来,通话时要拉出长长的天线,让人一看就是二流货,哪里比得过电视剧里黑老大那砖头一样的手机气派,没过多久海南建立起了真正的模拟无线移动网,哥四个立马更换了新装备,这个二哥大再也没人要了……这下找到了这个宝贝可高兴坏了。


  这是一套频点在170兆上的机器,牌子叫“黑金刚”没有标明产地,估计肯定是走私货。主机很像车载电台,看那末级功率放大器的确不小,根据散热器大小判断,高频发信功率至少有5瓦以上,工艺水平也很不错,足可以胜任汝山到花山湾的通信距离。机器除了一本简单的英文《使用说明》书外再无其他资料了。这个机器如果不加以改造无法在镇江使用,主机虽然功率大天线高,但手机功率有限,顶多有二瓦,手机拉杆天线位置不确定,很难与末级功率放大器正确匹配,达不到最佳辐射性能。


  通常无绳电话的通信距离在市区只有3公里不到,假如手机处于建筑物中,且天线不完全拉出时,通话距离仅有几百米。可以断定,这个手机要是放在汝山,只有爬到山顶上,或者连人带机器挂在高高的杆子上方能通话,在下面一楼的房间里根本不能用。


    把二哥大带回镇江后全部拆解开了,用一个多星期把电路图反了出来,一边画图一边查阅器件手册,推测它的控制逻辑,不久就全弄明白了机器的工作原理。此前对进口设备多多少少有些崇拜和敬畏心里,看似神秘的进口机器,搞明白后也不过如此,更增强了改造这个家伙的信心。


  主机设计的功能比较齐全,铃流接收和编码转发,摘机解码控制、挂机解码控制、子母机通话、线路状态维持、子机振铃、子机回叫等等,可以直接与有线电话连接。主机上需要增加一个特殊的电话机,应能像普通电话一样拨叫市里电话,还能脱开有线直接呼叫汝山的子机电话,还应能进行市话、汝山、花山湾三方通话,这就必须改造母机。


  拆开机箱,塞进一块控制电路板,在上面装上几个控制继电器和音频变压器,以及交直流转换电路、自动充电管理电路。在机外装上一组12伏/10安时的铬镍电池组,交流电中断后,能连续工作24小时。最后接上了一台经过改造的专用电话机就完成了母机改造工作。


  当年镇江的有线总机设备陈旧,刚刚淘汰转盘式拨号电话,许多局还在使用纵横制总机,没有使用双音拨号的功能,依旧沿用脉冲方式。这台二哥大子机使用的是双音码,如果电话总机不兼容双音,那就完蛋了,脉动的信号无法对无线电波进行可靠调制,收发双向均不能接续拨叫。


  总机能不能兼容双音不知道,花山湾这里是刚升级的程控总机,因该有希望兼容吧?急忙跑到市里买回一台新电话机,替下了原来电信局安装的那台老古董电话,把话机T-P转换键拨向T后按下重拨键,一串滴滴答答的双音码快速的发了出去,不到一秒钟,电话机里传出清晰的回铃音,成啦……


  在花山湾的顶楼架起了一根竹竿,上面用铝型材做的双级振子天线,垂直极化安装,通过平衡转换器与一根15米长的高频同轴电缆相连,引下来的电缆牢牢拧在机器的高频插座上。为了防止遭到雷击,还在旁边连上了一个辅助避雷线引到地线上。把主机接好交流电源就可以试机了。


  最难搞定的还是汝山子机这里,机器外形是仿造摩托罗拉早期的大手机,厚厚的像一块大转头。拆下了它的外壳,把机心安装在一台压铸铝的避雷器壳子里,将高频功放部分重新紧固在铝壳上,调换了功率限制电阻和电源电压,改用12伏稳压电源驱动,使其具有更强的射频输出能力。


  在铝壳里装了一块自己后加的控制电路板,拆除了手机上的全部按键,与另改造的好的一台双音电话机相连。这个电话机是由六根线连接的,听筒、话筒、振铃、音频放大、压簧全部单独引出,信号控制部分尽可能使用些电路技巧,使连接线数尽可能减少。高频信号用同轴电缆引出,连接一根架在汝山房屋顶上更高的天线上。


  在如山这里拿起电话听筒,压簧自动接通载波信号,子机发出摘机编码命令,母机收到摘机信令立刻将市话线路接通并维持当前状态,有线局的拨号音调制到母机信道上,在子机上能听到清晰的拨号音,子机在电话机键盘上按下拨叫的号码,双音频信号直接传到电信局的总机里,这样无线到有线的连接就完成了。


  反过来当有线电话打进时,母机铃流检测到信号后,向子机发出振铃编码,汝山子机这里会输出一串振铃信号,启动90伏振铃电源,让连接他的电话机发出铃声,那个过程与使用普通电话一样。经过一番反复调试,那话机的信号清晰稳定,拨号准确无误,与普通电话音质没有多少差别了。这回可把大家高兴坏了,没有花一分钱就把电话延伸到十公里外的郊区,有了电话,就等于有了千里眼和顺风耳,那种成就感的愉悦让人妙不可言。


    无线电话接通后最受感动的还不是中煤电子的人,是我们的邻居老希夫妻俩,他们家在无锡乡下,来这里承包了研究所后面的六个养鱼塘。夫妻俩终日与研究所的人相伴,自然就成了好朋友,每当端午或中秋节日来临,老希总请求中煤的小伙子帮忙拉网捕鱼,当然少不了用活鱼犒劳这些帮忙的弟兄了。


  老希夫妻俩文化水平虽然不高,但他们非常聪明,因拥有一手高超的养鱼技术才被聘请来镇江的,对世间各种事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。平时看到研究所里电子设备上的红绿信号灯闪烁,计算机和电子仪器屏幕林林总总,感到十分神秘和佩服。老希这回亲眼看到了贾老板自己动手做无线电话的全过程,在上房顶架天线杆子时还不相信是真的。


  试机的那天下午,为了证明我做电话不是骗她,故意推开后面的窗子,喊希嫂过来,老希住的养鱼小楼离我们研究所不到50米,让希嫂用这个电话与家乡亲属通了一次话。当希嫂从听筒里听到家里儿子用无锡话和妈妈说话那一刻,她们诧异的神情已经傻了,看脸上的表情佩服得是五体投地。希嫂见人就讲:啊咬喂,可不得了了,我亲眼看到真是他自己做的耶!自己装的,不用线的电话……在好奇人的心目中怎么也想不通,无线电是怎么跨过几百公里到达她无锡家乡的。


  我开玩笑骗她们,这电波也能认路……她们真的认为这电波直接有选择地飞到了他家乡的村庄里了,天哪!中煤电子的人在她的眼里简直变成了神奇的“天外来客”。



  有了电话就是不一样,企业经营状况很快得到了改善,已经成了与用户联系不可或缺的工具。可好景不常,半年过后的一天晚上,那电话突然铃声响了起来,急忙跑过去接听。长长的电话振铃过后,操起了电话却没有人应答,听筒里传来的是嘤嘤的拨号音。也许是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吧?刚回到寝室那个电话又响了起来,马上反身回去接听,还是没有人应答……


  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种骚扰电话越来越频繁,不管是什么时间,只要响铃就必须跑过去接听,害怕误了业务工作,有时一夜要跑出去十几次,电话刚放下几秒就又响了起来,明明知道是骚扰电话,可不敢不去接,万一是用户打来的呢?那段时间搞得人身心疲惫。恨得咬牙切齿,是哪个混蛋干的……?后来才弄明白,这个振铃是别人的二哥大发出来的,不是从自己花山湾的电话打来的。是一种无线电干扰信号,这个干扰越来越严重,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。


  原来那是安装二哥大的人越来越多,市场开放后各种境外的无绳电话大量涌入,在农村使用这个东西即经济又实惠,所以迅速扩散开来。我们这里地势开阔,天线假设得又很高,在镇江周边50公里半径内有许多城市,扬州、仪征、丹阳、金坛、溧阳、句容、扬中、常州、泰州……长三角地区许多城市乡村的信号都能收到,对这种没完没了的干扰怎么办?就连南京机场的导航也受到了严重干扰而无法工作。


  经过反复试验发现,干扰信号幅度比我们自家的信号要小不少,只要将花山湾的主机强置于无调制发射状态,接受端限幅器就能将干扰压制掉。不过这样发信机24小时连续工作能受的住吗?粗略判断因该没问题,于是第二次电话改造就开始了。


  经过改造,这个频点让我给独霸了,平时主机处于发射状态,有线没有电话打进时发射的是无调频的等幅波,接收机限幅器工作,干扰信号不能跨越过鉴频器门槛,被可靠压制,使别人的振铃编码不能被解调出来。自己家电话有振铃时,再进行编码调频,保证信号畅通,这样一直工作了三年,直到丹徒镇建立电话分局后才安装了三部电话,最终才依依不舍撤下了这个宝贝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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